除了温郁之外,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出入皇宫。 本以为在皇宫走一遭,回去便有了吹牛的成本。 谁知除了温郁和陶星河以外,其余二人全被挡在宫门之外。 怪不得墨锦衍平时进宫都不带刘冲,原是有宫中规矩。 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,刘冲都尚且如此,更何况是夏荷与学思呢。 “陶祖宗,一会见到皇帝陛下和五公主,你悠着点,出了皇宫,你怎么冲我发脾气都成,千万别给我找事儿,我的荣华富贵,可都靠你了。” 温郁眼见着他一脸阴郁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 她是真怕到了皇帝面前,他失了规矩不分人物场合。 在涟殇教人人让着他,求着他,也只有云息庭的话他能听得进去。 到了皇宫,万一触怒龙颜,当不成皇帝的干女儿事小,弄个以下犯上杀个头,那可真犯不上了。 “是你给我找事还是我给你找事?我从襄城一路赶来,连口水都没喝上,给你看完脚,又被绑来给个毫不相关的人……” 陶星河的话还没说完,已经被温郁打断:“嘘……慎言啊,我的祖宗……” …… 得知温郁带着神医前来,皇帝已等在公主的寝宫。 “臣女温郁,叩见皇帝陛下……”温郁假惺惺想起身下跪,一早知道皇帝不会等她做些繁文缛节。 “免了免了。”皇帝没心情去担心温郁的脚伤重不重,看了眼一旁的陶星河,“这位便是陶神医了?” “回陛下,陶神医刚好来宁都游历,今日刚到,臣女便把他带来给公主医治。”温郁见他愣愣地站在一旁,咳嗽了一声,提醒他下跪问安。 可这陶神医根本不为所动,偏偏傲娇开口:“病人在哪?” 目空一切得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,陶星河直挺着腰背,毫无畏惧可言。 寻常人眼中的神医,大概形象都是花白的头发,儒雅博学一身书生气息的老人家。 可眼下陶星河的形象属实不符合神医的气质,年纪轻轻,虽看上去一表人才,可骨子里却处处是身处江湖不问世事的豪放气息。 就连温郁第一次见他时,都不敢相信他的神医之称,更何况是皇帝,不把他当成江湖骗子已经不错了。 皇帝愣了半晌,也得亏他心系女儿不计较太多,怀疑之际遂喊人过来:“来人,快带陶神医去公主寝殿。” 嫡公主的寝殿自然豪华奢靡,墨锦玥趟在床上,奄奄一息,周围有五六个御医,或是诊治,或是研究解毒药方,忙得不可开交。 陶星河背着药箱穿梭在御医之中,没和旁人多言,走至墨锦玥的床前。 “哎——你!”被挤走的御医叫唤了一声,甚是不满这从天而降的年轻人。 没询问病理,没和御医交流,陶星河只扒开墨锦玥的眼皮看了看,再拿起她的手切脉诊治,动作熟练却不合规矩。 “你是什么人,竟敢对五公主不敬!” 按照宫中的规矩,御医给后宫娘娘和公主切脉问诊时,手腕处要放一块绢巾。 可陶星河不管不顾,且行事粗鲁干脆,见制止无效,吓得一旁的御医相互看着,后退两步,以示撇清关系。 这一后退,刚好与跟来的皇帝撞个正着。 “陛下……” 御医刚想磕头谢罪,却见皇帝摆了摆手:“公主情况如何?” “还是老样子,没什么起色。”御医指了指陶星河,一脸难色,“陛下,此人……” 神医如此年轻,本就让人心存怀疑,再加之他行为动作,不似度过大量医书古籍的学者,有着文人书卷的礼仪规矩。 皇帝看着他直皱眉,又不敢反驳什么,既是温郁特意找来的神医,或许真有那么两下子。 温郁的靠谱程度在皇帝心中还算有一定分量,更何况她父亲还在朝中当官,定不会为了邀功,随便找个江湖郎中来,那嫡公主的命开玩笑。 紧随其后而来的温郁见众人一副厌恶的模样,忙出言解释:“陛下,陶神医医术精湛,多少有些自视甚高,又身处江湖,不懂宫中规矩,还望陛下见谅。” “无妨,只要能治好公主的毒……” “臣女可以保证,公主的毒,只有陶神医可解。” 并不是温郁吹牛说大话,而是他了解陶星河为人。 没救的人,或是无法解开的毒,他只需看上一眼,便可瞬间判断,进而决定要不要动手救治。 眼下他既坐下来为墨锦玥治疗,便知对此有十足的把握。 一不救求死之人,二不救已死之人,三不救作恶多端之人。 这是陶星河座右铭,也经常挂在嘴边。 听温郁说得信誓旦旦,又把陶星河夸得神乎其神,皇帝和御医自动闪到一边,倒是要看看神医究竟有何本领。 只见陶星河切脉过后,从药箱中取出细针来,扎入墨锦玥的指甲缝中。 血中泛黑,很明显是中毒所制。 陶星河又取出银针来沾满黑血,可想而知银针也瞬间发黑。 仔细观察银针发黑的颜色,微微皱起眉头,毒性之大,相信在场的御医已拼尽毕生所学,能保证留有一口气在,也算医术精湛了。